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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





  评述
  他以中国摇滚之父而著称。但他绝对不是西方抒情与旋律的模仿者,而是融合了经典摇滚、爵士乐以及击打音乐的有自己独特风格的真正叛逆者。他这样解释到:“我们的指导方针是融合,我们不抛弃任何东西,而是将一切东西融合起来。”这位38岁的北京出生的朝鲜族人很早就开始了他的音乐历程。他父亲是一家军乐团的鼓手,很早就教他使用乐器。直到80年代早期,即中国改革年代的开始岁月,才第一次对摇滚产生了兴趣。崔健刚开始情有独钟子“Beatles”、“Pall simon”和乡村歌手“John Denver”。后来又转向于“蓬克”摇滚和重金属音响。尽管他说他并不是故意突出抒情,但他的挑战性的音乐主题已经令权威人士感到不安了。他说:“音乐传递的信息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大的想象空间,要让对音乐的理解本身表达自己。”崔健受到新一代摇滚的鼓励和赞扬,像Micm和Tongne等乐队所表现出来的诗意抒情和音乐狂热。但是他又说他们缺乏锋芒。“他们只是模仿,而且音乐信息也很平淡。他们不愿谈论社会问题,而是满足现状。”

  中国摇滚之父——崔健

  “你不必害怕沉沧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傅雷
  当一个人成为一种象征时,他就已经成为永恒。曾经,我们都是跋涉在艰难的朝圣路上的旅人,崔健的名字是我们借以辨识同类的一块金牌。他是一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为我们指着方向。他的存在总能给我们以信心和勇气继续向前!
  正因为如此,崔健也才能被称作是“中国摇滚之父”,是中国流行音乐过去十年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名字。

                崔健简历

  1961年8月2日生于北京一个朝鲜族家庭。75年跟随其父学习小号演奏。
  1986年5月,参加世界和平年演唱会(北京),高唱《一无所有》轰动京城。
  1988年1月,在北京中山音乐堂举行第一次个人演唱会。
  1989年2月,创作并完成第一张个人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同时在大陆、香港、台湾出版发行,随后在台湾荣获双白金唱片奖,在香港获白金唱片奖。
  1991年2月,第二张个人专辑《解决》在大陆发行,3月份在港台出版发行。
  1991年2月开始,分别在广州、沈阳、汕头、厦门、珠海、杭州、北京、上海、太原、兰州等多个城市举办个人演唱会,大获成功。
  1991年10月,独立创作完成的电视音乐片《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在美国荣获三大音乐奖之——MTV大奖中“观众最喜爱的亚洲歌手奖”。注:此奖项是首次为亚洲地区设立。
  1994年8月,第三盘个人专辑《红旗下的蛋》在中国大陆正式发行。随后在绵阳、长春、新疆、沈阳、烟台等地举行个人演唱会。
  1995年8月,在美国作巡回演出,足迹遍及旧金山、纽约、波士顿等地。
  1995年9月,在日本大阪、东京等地作巡回演出。
  1998年4月,推出最新专辑《无能的力量》,四年之后的这张个人专辑再次引起轰动。

                摇滚拓荒者

  他的个人简历无疑是极其光彩夺目的,但更重要的在于他成功地扮演了一名摇滚拓荒者的角色。
  1986年,崔健写出中国大陆第一首摇滚说唱歌曲《不是我不明白》。同年,在北京举行的为纪念86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当他穿了一件颇像大清帝国时期的长褂子,身挎一把破吉它,两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时,台下观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音乐起处,崔健唱出了“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时,台下变得静悄悄的,十分钟后,歌曲结束,台下爆发出潮水一般的欢呼和掌声,大陆第一位摇滚歌星就这样诞生了。
  86年的这次演唱会,从此开始了崔健在一个时代的神话。《一无所有》在当时没有借助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其流行范围之广,时间之长,影响之大堪称中国流行音乐史上一个奇迹。崔健的音乐是具有革命性的,它翻开了中国音乐新的一页。今天的人们或许很难想象,在我们还不知道摇滚乐为何物,在我们还不清楚音乐的制作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中国摇滚乐已经在崔健的吼声中呼啸而来。人们猝不及防,因为它好像来得没有一点征兆,人们欣喜若狂,因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要发出的声音。
  其实征兆是有的,那就是作为一个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的国家,在80年代改革开放所带来的一切变化。东西方两种文化的冲突,使经历了两个历史背景的中国青年有机会有可能去建立自己的观念和重新抉择自己的价值体系,他们在选择中试着去建立自己的理想中的空间,崔健,就是众多这样的青年中的一个,崔健以及中国摇滚乐的出现,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却也是必然的现象。
  在今天看来,《一无所有》里表达的情绪恰好吻合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心态——那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当中国人固守的传统观念正被一步步打破,新的观念和价值体系尚未建立的时候,那代人的精神好像被洗劫一空,《一无所有》是那代人茫然无措的最好写照,而空前的一首《不是我不明白》则更直接地反映了当时的人们的心态,这两首前所未有的作品出现,宣布了中国流行音乐新时代的到来。
  后来崔健自己回忆起,和所有第一次听到摇滚乐的人一样,他第一次接触摇滚乐时也被它深深的打动了,摇滚乐对他最大的启发是:它的创作比较自由,跟个人关系比较近,所以他先想到的摇滚乐是个人与个人交流的东西,”感觉一下子把自己与音乐的关系拉近了。对我有一种安慰,鼓励,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能形容出来的!”
  《一无所有》的广泛流行和崔健的沉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因为他很少抛头露面,这样人们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终于,人们迎来了崔健1988年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的演唱会,盼望已久的歌迷和崔健一同享受了他那简陋,不成熟但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情的摇滚乐,这场演出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巨大的,人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事实,以崔健为首的摇滚乐在中国已经牢牢地确立下来了。
  事实上,当崔健明白了摇滚乐对他的真正意义的时候,他便义无反顾地沿着自己的路走了下去,而且越走越远,他说:“我坚持一点,尽可能坚持走自己的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可能考虑周围。”正是拥有这种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勇气和精神,才鼓动着崔健不断地进行探索和追寻,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陆续出版了中国摇滚乐的经典之作《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红旗下的蛋》以及《无能的力量》这四张专辑,奠定自己“中国摇滚之父”的地位。
  十年的叛逆——四张专辑述评
  从崔健的这四张专辑中不难感到,他真正追求的不是音乐的形式,而是他的灵魂的表达的方式,所以他的音乐就不会停留在一种层面上。音乐只是让他的声理和心理的感觉最充分地表现出来,任何一种音乐语言最终都变成了符合他的声理和心理的摇滚语言——这就是崔健的摇滚乐。
  崔健的这四张专辑为人们展示了四个不同的音乐空间。
  1989年4月,崔健出版了他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是中国流行音乐史上最经典的专辑之一。在当时的条件下,这张专辑的制作几乎是完美无瑕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更多地表现在崔健重型自我上如《从头再来》《不再掩饰》《假行僧》等,这些作品都可以引用他的一句歌词以蔽之:“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存在,我想要死去之后从头再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是崔健自我意识觉醒后的宣言,歌词具有强烈的煽动性,音乐的旋律也十分吸引人。那种全新的感觉在当时所引起的共鸣是那样的强烈,而且,那确实是一个要从头再来的年代。在音乐上,崔健也还没有他后来那样极端,他当时把对摇滚的理解全都表现在他的音乐里了。
  同样可贵的是,这张专辑从一开始就证明了崔健的音乐观是多么地完善和透彻,迄今依然代表了音乐界的认识水准。我们可以回想当年崔健接受各种访谈时的一系列回答,当问起为什么要使用唢呐时,他并不是如一些人以为的那样说到音乐的民族化问题,而是说歌中情绪需要一种比萨克斯更“硬”的东西;又有人发现崔健音乐中有对调性的突破而向他提出对调性实验的认识,崔健则坦率地回答他在创作中从不关心这类问题。《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代表了一种巨大的真实,它关心的是现实中崔健灵与肉的真实,并因抵达了这一真实而呈现出艺术的完美,对崔健而言,一切的问题,最后不过是如何真实地表达自己的问题,正因为真实地表达了自己,这些专辑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逝去,它的一些内涵并非一下子终结了,而是随时间徐徐展开,在新的时期显出新的呈现。它代表了转型期的开始,由于对切身感受的真实触摸,它触及了这一时期一直延续到今天人们一系列内心的矛盾。
  而1991年出版的《解决》则展示了崔健咄咄逼人的一面,这次他来得更直接一些,对于听惯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人来说,尽管《解决》中有一半的作品是他的第一张专辑之前创作的,但崔健的演唱和编曲方式一时是难于被接受的,它听上去粗糙了许多,崔健几乎更换了所有的乐手。事实上,崔健的确是以不停地更换组合音乐的方式,试图通过这种变化来寻求他在音乐上的感觉,对他自己来说是成功的,对于观众来说则还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欣赏。但与前一张专辑不同的是,《解决》在音乐上比《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更有力度。在《花房姑娘》这首歌中崔健已经开始了他的特有的含蓄的象征性叙事歌词的创作手法,在这张专辑中已经体现得更加明显,像《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一块红布》等。在他的这种创作中,他从不会给人以一个明明白白的结论,他只是描述一个含义不确定的故事特征,每一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去得出一个结论。坦白地说,尽管《解决》中有几首相当经典的作品,但整体上,它并不成熟,这仅仅是崔健在音乐的过渡时期一一他既想建立些什么,又想放弃些什么,但来得都不彻底。
  但不管如何,《解决》同样痛彻心肺,同样至情至性。尽管崔健在不停地变换着乐手,改变着自己的音乐,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音乐形式来表现,那都是从他灵魂里发出的声音,是一种人生的游荡和歌唱。《解决》中所体现的力度和速度,催促着我们的灵魂更加坚强更加勇敢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在崔健力量的影响和感召下,我们一次次地被这潮水推着撞向生命的坚硬的内核,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那儿,你无法逃避,你无从选择,而且你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这就是《解决》这些专辑中最成功、最宝贵的地方。
  1994年的《红旗下的蛋》是一张来得十分大胆的专辑,人们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崔健。它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接触过的摇滚音乐语言,他走的更加极端,更彻底的不妥协音乐上也是相当的精彩,乐手出色的表演差点掩盖了崔健的光辉,中国的民族乐器第一次在中国的摇滚乐中淋漓尽致地舒展地体现出来。如果说《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在创作上做到了力求精致的话,那么《红旗下的蛋》中的崔健已经把音乐挥洒的十分自如了,而与前两张专辑不同的是,在今天人们逃避现实去营造空虚的世界时,崔健却更加关注现实以及对现实的批判,正如他没有迷失于西方的摇滚乐之中一样,他的眼睛也没有迷失在今天现实的浮华之中。他的音乐也没有妥协于现实的压力,他仍然能以冷静、敏锐的眼光来剖析这个世界,这是崔健在这张专辑中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比前两张更具有思想性的地方。
  崔健在回忆作这张专辑的时候答道:“我觉得有一种特别大的力量在促使我继续向前,在这样的过程中,当你不断地排除某些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得到的快乐真的能让你特别满足。在依靠自己力量把音乐做出来后,我觉得自己是自己生命的主宰,正是有着这样一种勇往直前的力量,正是由于把自信——别丢掉自己,自然——别勉强自己,自由——解放你自己这摇滚三原则同他自己的血脉、灵魂相通,崔健才能够面对种种有形无形的压力,冷静地去看待他周围的世界,才有了《红旗下的蛋》这张出类拔萃的专辑。
  从以旋律撕扯人心的《一无所有》到狂野争斗的《解决》;再到复杂的现实主义狂欢《红旗下的蛋》,所有的人都在想象着崔健的下一张专辑会是什么样子,这一等就是4年。
  1998年4月底,崔健新专辑《无能的力量》终于面世了。在这张专辑中,他以实验性的手法,运用和结合美国黑人RAP音乐的节奏特色,写出中国在20世纪末的变迁,受到中外音乐的再次关注,可以说,这是崔健在他摇滚声理中的新一轮尝试和冒险。
  在他看来,摇滚乐就是一种力量,如何把这种力量表达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崔健的方式就是说与唱的结合,并一步步地完善看他的摇滚系统。作为一种特别有力量的东西,作为敢于面对现实,不逃避现实,乐观地解决问题的东西,RAP成功地融入在这张新专辑中。
  除此之外,崔健在新专辑中还加入了大量的电子乐的成分。这又是与传统背道而驰的东西,因为一般认为摇滚乐是用真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但凡使用了电子合成器的摇滚乐在人们的感觉中总是要打点折扣的,但是仔细用自己的耳朵专听和欣赏这张专辑,就会发现,由于RAP音乐有舞蹈性,而在MIDI中做舞蹈性的东西最合适,时间不受限制,高科技的东西又可以使人觉得自己是在乐观地面对世界,处在不断发展之中。这样,MIDI和RAP,就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当然,尽管这张专辑中MIDI的成分占有近一年,但崔健并没有放弃他的传统方式,必要的乐器会出现,必要的音乐形式也会出现,所以说,这是一张融合性更强的专辑,同时,也是一张实验性特强的专辑。
  在崔健的这张新专辑中,包括的歌曲有《春节》《笼中鸟儿》《无能的力量》《时代的晚上》等。这些歌更关注现实,更加具有批判色彩,是对看不到现实的年轻人的目标,看不到他们的理想。看不到严肃的生活态度的不满和申斥。
  是的,正是崔健在这十年中拿出了这四张精彩的专辑,才使得中国的音乐不致于过分的寂寞和无聊。
  看一下崔健这十年来的历程,尽管四张专辑更有特色,但是叛逆的色彩却贯穿始终。他的音乐形出异而神如一,其锋芒总是一如既往地抵住现实的咽喉。他就象一个偏离轨道的行星,在他音乐的空间中扬长而去。
  这十年来,崔健和他的音乐也因而一直遭受到种种误解,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在这误解的十年,崔健没有妥协,他用自己那强硬而极端的音乐在有力地回答着每一个人。他时刻都在准备着代言这社会使民众产生的不解,但遗憾的是,许多民众的双脚却仍埋在新长征路上的泥泞之中。而对这理想与现实的巨大的差距,笃信自信,自然与自由的崔健也忍不住发出了最后的抱怨:
  “大众音乐发展速度太快,而社会没有给我们一个环境。音乐只给人们一种消遣,但没有上升到灵魂的高度上。”
  “社会对音乐家不公平,我们所听到的,看到的东西都是假象,谁来从正面来说?现在有人来说,不但没有帮助他们,反而在他们的音乐中挑三拣四,这是不公平的。”
  “我非常想把音乐做得‘重’一些,人人都能去听,但这只是一个梦,我们所做的有理想的东西都是想美化自己的生活环境。但现在的环境太不正常了,被文字污染。”
  “我曾经怀疑过,中国人是不是天生就这样不重视音乐?但后来被很多现实的东西所否定,因为我们没有这个机会,当我们写出了好歌,证明了我们有这种能力,中国人真的有感觉,只是被许多东西所压抑,这是一个对音乐不公平的年代。”
  ……
  看来,崔健仍将会一如既往地以自己的勇气和敏锐继续下去,作自己叛逆而又孤独的斗士他强有力地从一开始就把握住了自己的方向,并永远也不会动摇。

                中国的摇滚

  正象前文所说的那样,崔健从不妥协,无论是对音乐,对商业,还是对社会,这一点,连西方的摇滚歌手也无法做到,因此崔健能有一个十分自由的空间。
  进入90年代,中国市场经济的确立,商业与文化的衔接,人们的思维、观念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也直接影响着人们的审美习惯。在商业行为的运作中,流行音乐与摇滚乐,商业与艺术,个性与共性之间的冲突日益显露了出来。短时期的商业成功使人们更加坚信快餐式的、时尚式的东西是人们真正需要的。一些肤浅的、急功近利的文化热潮象海浪拍击海岸一样不时地泛起泡沫一样的浪花。很多人被浪头裹挟着成了下一轮的浪头,而崔健,可能是这一股股浪头退却之后依然伫立的一块坚硬的岩石。他在不屈从任何压力的同时,很幸运的没有被什么浪头裹挟进去,他强有力地把握住了自己的方向。
  人们总爱说崔健是中国摇滚第一人,是中国摇滚之父,因此,我们无法用以往的音乐参照去评价他的音乐,但当中国摇滚乐进入崔健的群体时代后,我们再回过头来参照崔健的音乐时,会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崔健的摇滚是中国的摇滚,不管崔健愿不愿意承认它的摇滚中国化,他实际上已经把西方的摇滚语言“汉化”了。他的创作大胆而有创造性,抛弃了一般流行歌曲的格式。在他的音乐中,中国的民族乐器如唢呐、古筝、笛子、箫等与吉他。萨克斯管、电子乐以及与西方的打击乐器融为一体,展现出的是一种富有弹性的效果,其中又融进了蓬克、爵士、非洲流行音乐,说唱的特点和节奏,并且将它们与中国的思想和现实合为一体。崔健的歌曲唱出了在极速变化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下成长的中国年轻一代的仿惶,对真实和人性解放的渴望。
  而其他人的摇滚却深深地陷入了西方摇滚的泥潭之中,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中国人对摇滚的理解全部是来自西方,但他们只会利用西方的摇滚去复制另一种“西方摇滚”可以这么说,他们走进了一个浑沌浑浊的世界,不能用自己的听觉和视觉去找出其中振奋人心的东西,到最后终于是把自己关进了一间狭窄而安全的小房间。他们尽管也曾经给过我们一些安慰,但他们只不过是些未老先衰的没有斗争已经疲惫的弱者。
  崔健却并没有迷失于任何一种西方摇滚的风格或形式之中,他穿行于西方摇滚之中,却始终把握了自己,并领悟了摇滚乐的真正含义,同时为中国的摇滚乐注入了灵魂,这就是崔健的高明与过人之处。

                永远的崔健

  遗憾的是,在90年代中国流行音乐经历的繁荣与萧条中,无论是繁荣还是萧条都已经显不出崔健了。人们一方面希望崔健也能和大家一起合唱,别那么个性,但崔健没有,另一方面,他们承认崔健是中国摇滚第一人,是中国的鲍勃·迪伦。但他们不愿去面对他的音乐,他们希望崔健像个斗士一样杀在最前方,别人都只伸长了脖子在旁看热闹。一旦崔健没有按人们的意愿去做,就注定崔健被冷场。于是崔健老了,崔健落伍了,崔健这面摇滚旗帜到底能打多久的论调便出现了。当崔健平静地去面对现实和自己的音乐,再一次超越他人和自己的时候——他却落伍了?
  那么,是否我们都已经老了,都已经落伍了呢?有时候觉得,崔健的伟大,并不在于他的合时宜,而更在于他的不合时宜。在整个民族都选择了忘却的时候,在音乐已经不被作为使命的载体时,他有过迷感,有过疲倦,但终于还是选择了坚持,而且用前所未有的努力把自己凝固在那种激情中。
  而对这种论调,崔健是如何看的呢?就得象崔健不会再穿上绿军装一样,他不会再重复去表演他的历史,他只能迎着风向前,他的歌词越来越深刻,他的音乐越来越纯热,就在人们怀疑和争论崔健的时候,他又把这些人远远地甩在后面。他说道:“所有认为我老的人都认为我的主题还是老的,我们的环境也还是老环境别试图逃离这个老环境,以人一个新环境的假象。……我让大家失望的原因是我的东西非常个人化,如果他们选择的东西不如我做得那么努力,我会想自己做的东西不那么大众化,应该把听众拉回来。但后来我认为不应该这样,我想把自己的信息量增加,让人们听到之后能感到安慰,刺激或打击
  崔健失落了,孤独地飞了,但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会有机会享受这份孤独,只有平庸的艺人才会淹没于芸芸众生之中。崔健善于把握自己,他从不妥协,从不为他人所左右。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一个崔健的原因。
  崔健最贴切的理解和表达只能依靠我们自己内心永远跳动的旋律,正象崔健所说的那样,音乐传递的信息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大的想象空间,要让对音乐的理解本身表达自己。崔健的音乐是他那颗叛逆年轻的心灵的真实告白,是他那追求自信、自然、自由的灵魂的完美体现。需要更好地去欣赏他就必须也拥有一颗勇敢年轻的心和自由真实的灵魂。
  不管以后崔健穿什么样的衣服,崔健还是崔健,以后,他还会继续努力拿出他的新专辑,不管你喜不喜欢。但不管时空会怎样改变,崔健的音乐依然会象刀子一样地锋利,不管时空怎么改变,崔健都将是我们这个时代难以忘怀的一个名字,因为他创作了过去十年间最激动人心的摇滚乐。
  当一个人成为象征时,他就已经成为永恒。崔健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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