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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的污染是个沉重的话题。但是,细心的人不难发现:1994年5月召开的蚌埠会议,是这部气势恢宏将载入史册的治淮交响乐一个有力的序曲;发生在盱眙的七月特大污染,又意外地使它加快了节奏;到了1995年,这走向高潮的乐章便消然出现了沸腾人心的旋律。 1994年最后的日子里,安徽新任省长回良玉主持召开的第一次政府办公会议,安排的第一项议题,就是听取环保工作的汇报。这在安徽省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1995年一开春,安徽省单独设立了环保局;紧接着,发布了治理淮河的决定,态度很坚决。 安徽方面的治理任务是艰巨而紧迫的。分管这一工作的王秀智副省长,深有感慨地说:“我们地处淮河中游,对于上游来水的水质,我们无法选择,虽多年遭受惨痛损失,励精图治,又不得不隐忍下游的指责,感到十分被动。” 他认为应建立省际责任制,分河段实行水污染物总量控制,省界设国控水质监测断面,由国家环保局实施监测,地市间设省控水质监测哨,由各省自行安排,所需投资纳入国家和地方基建投资计划;制定总量控制管理办法,对超总量排污实行重罚;对事故性排放造成的损失,要承担经济责任。 河南省处在淮河上游,对淮河流域水污染的治理承担着重大责任,形势最为严俊。在北京召开的治淮紧急会议期间,到会的副省长张洪华就坐不住了,会刚散,人没离开京城,他就叫省环保局孔照英局长挂电话回河南,通知周日加班开会研究具体措施。孔照英笑了,婉言道:“还是让大家过个礼拜天吧。” 从北京回到郑州,星期一一上班,张洪华就组织人起草提纲,接着,召开了省政府常务专题会议;紧接着,便召开了郑州会议。接下来,省环保监测站集中全站力量,对省界、市界,对这次排查出来的重点关停并转企业的排污口,进行了一次全面彻底的监测;接着,督查的队伍出动了,迅速赶赴各地,一个企业一个企业明查暗访。 张洪华原是抓计划生育的,他自己讲:“这两个都是国策,两个难度都很大,但相比较,这个更难。计划生育与千家万户紧密联系,阻力来自群众中的旧传统和旧观念;环保工作难在阻力来于各级领导层和大小企业负责人,来自局部利益和短期行为,影响到一些人的‘政绩’。”为此,他提出要用“五铁”精神治淮。“在对污染问题上,要敢于做铁人,办铁事,要有铁面孔、铁心肠、铁手腕!”他说,“河南作为农业大省,最深受污染之害的,还是农民。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今天走到这个位子上,不能就忘了去维护农民的利益,要切切实实为农民办点实事。”他提醒大家,不能搞愚民政策,要把情况告诉人民,让人民群众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山东省淮河流域的治理工作,主要有两大块。一是南四湖流域:微山湖、独山湖、昭阳湖和南阳湖;二是两河流域:沂河和沐河。 “南四湖”的治理涉及到周围往里排放污水的四省32条河流,难度极大,要全面恢复和充分发挥其多种功能,这一流域污染综占治理就需要投资50多亿元。沂沭河流域面积达13000平方公里,所辖三个地市13个县市,基本上覆盖了沂蒙山区。 山东省委、省政府的决心是大的。蚌埠会议以后,先后十几次召开会议,省政府还分别召开了有各市地县分管市长、专员、县长和政府十多个部门负责人参加的现场会。当时,姜春云还在担任省委书记,他提出党委、人大、政府“三个一把手抓环保”的要求,因为这里不仅有个观念认识上的问题,还有资金和治理技术上的问题,三个一把手围绕三大难题一起做工作,难事就容易办。 省委、省政府进一步强调环保部门的“一票否决权”。在评价工作、政绩考核和干部任免工作中,摈弃以产值论英雄、以速度比高低的做法,坚持有效益的速度,可持续的发展;对那些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短时发展、表面繁荣和个人政绩的,不仅不能提拔重用,而且要降职处分,问题严重的还要绳之以法。 淮河流域水污染的防治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江苏省接受历次污染事故的教训,比较清醒地把苏北水环境保护的立足点放在整个淮河流域环境综合整治的基础上,遵循水量和水质统一的原则,通盘考虑水资源保护、水污染防治与抗洪抗旱、航运、水产、灌溉、工农业用水及城乡生活供水等功能的整体效益,尤其注意解决好饮用水,维护社会稳定。 他们从区域整体上考虑修建北、中、南三个污水渠网以及收集苏北大多数城镇污水并输送到黄海海涂,兴建大型海涂生态工程,将污水资源转化为生物产品,改善和塑造海涂环境。 这是一项庞大的跨世纪的生态工程,它已被列入《中国21世纪议程》首批实施项目的计划。 根据豫、皖、苏、鲁四省的治理计划,2000年之前,淮河流域共安排点源治理项目688个,耗资100多亿元,尽快治理淮河水污染,还其原本清秀的面容,正在成为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平民百姓的共同愿望,而愿望的实现无疑在于行动的坚决和有效…… 大量的资料表明,水体一旦被污染,要恢复到原有的清洁程度,需要花费相当的资金和很长的时间。英国的泰晤士河用去25年,花了五亿英镑才使这条死河恢复生机;美国的芝加哥河前后花了80年时间和六亿美元的治理费用,才使河流水质得到改善,要使河道达到可游览的水平,还要投资22亿美元。 无论泰晤士河还是芝加哥河,它都无法与淮河同日而语。淮河是由100多条跨省河流组成的庞大水系,要想在世纪末短短的几年通过治理彻底变清,其难度是太大了。 据说,有权威人士评论,如果按照中国政府和各省的治理计划认真地落实,淮河变清是有希望的。问题是,必须坚决落实,而且,不折不扣,特别是全民环境保护意识的觉醒和参与,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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