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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像霜打的茄子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王荣贵又陪同我来到了另外一个看守所,我见到了梁英龙。梁英龙长得很瘦弱,尖脸尖嘴小眼睛,他用手捂着腰,说腰疼。我们追问了一些关于骗汇的事情,他缓缓地讲了一些。
  我问他:“梁英龙,你现在最想谁?”
  他说:“我现在最想我爸,我爸是个老实人,他经常对我说犯法的事不能做,可我却糊里糊涂地犯了法,我真的不知道炒汇是犯法。我爸瘫痪了,这件事情你们千万别让我爸知道!我有四个孩子,最大的15岁了,最小的4岁,我老婆脾气急,你们告诉她该吃药就吃药,我一切都好,别总惦记我!”
  我说:“你老婆辛辛苦苦地为你拉扯着孩子,你却在外面偷鸡摸狗,你对得起她吗?”
  他眨着眼睛说:“我没,没在外面偷鸡摸狗啊!”
  我说:“你还嘴硬,苏姗娜是怎么回事啊?人家有丈夫,你在中间插着算哪档子事啊!”
  他说:“她跟我说她丈夫比她大好多,双方没有感情,早就离婚了,她从小没有父母,我就挺可怜她的。”
  王荣贵说:“她说啥你就信啥,告诉你,人家根本就没有离婚!”
  听了这话,梁英龙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
  我说:“你要想早点见到你爸和老婆孩子,就快点把骗汇的事儿都交待了吧!”
  王荣贵又跟他讲了几句话,我看到梁英龙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当初,是王荣贵亲手抓住了梁英龙,按道理他应该最恨王荣贵,可我从梁英龙看王荣贵的眼神里捕捉到的却是尊敬和感激,我觉得王荣贵已经用自己高尚的人格征服了他的对手。
  几天之后,吴宝龙和王荣贵又陪同我到另一个看守所见黄汉金,黄汉金长得圆头圆脑,嘴往左边歪,头发花白。
  刚抓住他时,他连声叫冤:“我命苦啊,我没干什么事儿你们就抓住我了,有的人干了好多事儿你们都没抓住!”
  宋大方说:“黄汉金,不是你命苦,是国家被你们坑害了啊!你们这些罪犯,把国家的外汇都倒腾走了,你还说你命苦?”
  黄汉金不作声了,我们问了他一些关于骗购外汇的问题,他避重就轻地回答着。这小子挺好笑,他交待完邱建国的罪行后,突然抱头痛哭:“呜呜呜……我出卖我的老板啦,我太对不起我的老板啦!”
  这小子是个典型的潮汕人,宁死也不忘哥们义气。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黄汉金聊着,在不经意的谈话中捕捉蛛丝马迹。黄汉金尽管很狡猾,无意中还是漏了一些骗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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