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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凡是新的事情在起头总是这样。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忍得过这番痛苦。
  垃圾山搬走了,是搬走了昨天所积累的污垢,搬走了西安往日所吐出的二氧化碳的凝固物。而今天的街市,依然在周而复始地吐故纳新,像一个人一样吃喝拉撒。
  事实也恰恰如此。摘除瘤块后的西安,其体质和容貌并没有多大的恢复,环境卫生没能得到理想的改善。
  怎么办?市长同志!
  尽管还是寒风料峭,而我们的张铁民市长却两颊春意。
  张铁民是把中共中央发布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这股铺天盖地而至的暖流,溶入中共西安市委、西安市政府发布的有关十四条纲要的字里行间。
  于是,他出现在各区长会议上,出现在大街小巷,出现在手持扫帚和簸箕的清洁工面前。在他匆忙的脚步里,略显斑白的鬓发所覆盖的大脑的皮层深处,开始酝酿一个综合治理西安市容的宏大方案。
  在世界名城之群里,棋盘似的方方正正的西安城是独具特色的。背街小巷不算上,光像样的街道就有六百一十多条,筋络一样构成了这座城堡的强健体魄。一下子,是怎么也梳理不清的,简直像老虎吃天,无从下爪。
  “先抓‘三点十线’!”三点,即车站、钟楼、机场,是西安的门户和心脏。十线,即东西南北大街、解放路、和平路、雁塔路、五路、莲湖路、劳动路,是支撑这座城市的枢纽和主体干道。
  张铁民仰脸环顾着墙壁上立起来了的西安市区蓝图,整个城市的经经纬纬都站在面前,期待市长的摆布和吩咐。
  场面终于铺设开来,全市上下总动员,在“三点十线”摆开了大阵势,可谓雷厉风行。
  快过春节了,仅东大街每天有上十万人通过。主干线上,一百八十四个自行车保管站快侵占到快车道上了。自行车便上了快车道,机动车辆只好钻人的空子走。有的商亭、百货地摊也摆到了街上,油条锅、饺子锅也支在了人行道上。火车站更乱,横七竖八地挤满了无奇不有的各类摊点。
  标语残迹、寻人启事、广告,贴得到处都是。乱扔瓜皮纸屑,更是随处可见。痰盂,也不过是一种十分不雅的摆设。违章建筑,使街道扭曲成了畸形。
  如此状态,急待大刀阔斧地去整治。
  张铁民用手掌作着推的姿势,要求先把自行车保管站一律压到人行道三米之外的背巷里去。违章建筑,违章摊点,一律拆除。车辆行人,各行其道。临街门面,全部刷新。设立监督岗,严禁随地吐痰,乱扔果皮纸屑。
  一份详尽的公告一发布,层层督促,匹夫有责,三天之后果然见效。
  但总有那么一些单位,那么一些人,惯于拖沓,视市容指挥部的公告为儿戏,依然按兵不动。
  市长兼市容整顿总指挥的张铁民俨然是一个巡视于阵前的将军,沿街走过每一个店铺,每一处路口,每一株街树下,一旦发现问题,就请来该段负责同志,查问处理,其措施果敢切实,刀下见菜,丝毫没有迟缓的余地。
  “别的不说,起码能给我们的孩子一点方便,走起路来安安全全。”张铁民语重心长地向人们做宣传工作。
  惯于扯皮、安于现状而又善于嘲讽新事物的人们,仍然是撞不动的。也许,他们属于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张铁民在省人大主席团会议上,见到了陕西省委第一书记马文瑞。
  “西安的卫生最近抓得不错。”马文瑞说。
  “刚刚开始,还有阻力。”张铁民说出了内心的忧虑。
  “事在人为,只要下决心,又有一套正确的政策和方法,一定能够搞好的。”
  “抓好不难,但你要给我开罚戒!”张铁民一吐为快,“当然,主要是宣传教育。但对于不搞的、搞得不好的,要罚!”
  马文瑞笑了:“该罚的,当然可以罚!”
  罚?不会是强迫命令吗?不会遭受别人的唾骂吗?张铁民主意已定,一切顾虑都撂之脑后。只要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了这座城市的康复,个人的得失,算不了什么。
  张铁民又脚步匆匆地巡行在街市上。
  他来到了钟楼广场,踏入了钟楼邮电大楼的门槛。这里卫生很差,看来是没有大动。第一次没动。曾给讲过道理,限期搞好。第二次,街道办事处去检查,好,动了,但很不像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卫生面貌仍不符合要求。
  张铁民气呼呼地回到市政府,马上召开会议,请来了邮局的有关领导。
  一开口:“你西安的邮局,受不受西安政府管辖?”
  “当然归西安市管。”邮局的领导笑着答道。
  “那市政府抓卫生,你们邮局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动?”
  “动了。”此话不假。
  “什么时候动?我问的是彻底搞好,而不是应付差事!”简直是步步紧逼!
  “我们正在动。”也许是谎报军情。
  张铁民舒口气,点燃一支烟吸着:“大家都谈谈意见。该怎么处罚?”
  在座的你一句,我一句,议论不休。
  “我提三条。”张铁民灭掉烟头,人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一、三天之内必须改变卫生面貌。二、如果不改变,就实行罚款。三、还不行,就动舆论,报纸上见!”张铁民站起身来,气并没消。
  看来,会议就此结束了。邮局的领导笑着请求说:“张市长,罚了款,职工会看我们领导的笑话,能不能缓几天?”
  “这就更应该罚!由此可见,你们的领导班子是个什么样的班子。三天,三天!”张铁民晃着三个指头,口气很坚决。
  三天之后,区上和街道办事处前往邮局验收,卫生面貌达到了出乎意料的高水平。原来,领导一回去,就上上下下动员,连夜加班搞,里里外外,果然在限定日期之内完全大变了样子。
  杀一儆百也罢,杀鸡给猴看也罢,张铁民的这一举动,无疑使那些顶着不办的人为之震惊,悄悄地行动起来了。
  而对于邮局的改观,张铁民很高兴地说:“实行减、免、缓政策,免于处罚。还有,登报表扬!”
  整治了邮局,可还有比邮局更有地位的大机关、大企业单位,敢碰硬吗?百姓点灯可以不许,那州官放火呢?
  过不几天,大雁塔街道办事处汇报,他们所管辖范围的省委机关的卫生,经验收是不合格的。按说是要罚款的,但鉴于是陕西省首脑机关,西安市政府的顶头上司,能罚吗?
  张铁民听完汇报,不加考虑地吐出一个字:
  “罚!”
  “按规定罚二百元。”汇报的同志说。
  “罚二百。”不容置疑。
  开罚戒是省委书记马文瑞许可的,省委机关的罚与不罚肯定在规定之列?
  这是张铁民的老脾气,他不会那种只顾保乌纱帽而擅耍圆滑的本事。
  “罚得好!该罚。”马文瑞听说了,对张铁民的举动表示赞赏。
  好家伙!省委都认罚了,哪个敢顶着不办?西安城中,以至省内外,此奇闻不胫而走,传为佳话。
  张铁民,成了“铁市长”。而“张市长”的称呼也随之被“铁市长”取而代之,贵姓却被淡漠了。
  之后,又发现省政府在西五路违章堆放建筑材料。第一次,让退回去,把人行道让出来。经过耐心做工作,退了。第二次,怎么又出来了?垒的墙用泥抹过,还占着人行道。要求退五米,只退了三米,影响了这一条街的整顿。
  张铁民给街道办事处的同志说:“要退回去,不行就强行拆除。”
  这一着,人家恼火了。有位副省长说:“不退!让张铁民来罚我好了。”
  街道办事处的同志无能为力,传声筒一样把话递给张铁民。
  “坚持要退,谁不退就罚谁,不管他是谁!”张铁民的回答可谓斩钉截铁,落地铿锵作响!
  话又传了过去,垒的墙很快地乖乖拆除了。
  “铁”市长,铁面无情,真是名不虚传!
  全市性的卫生大检查,总是由张铁民亲自带队,一条街一道巷地走去。大街小巷,居民院落,角角落落都跑遍了。
  人们一听说张铁民要来检查卫生,都手忙脚乱地干起来,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无懈可击为止。
  群众是支持他的工作的。检查团每到一处,职工、居民,尤其是孩子们,奔走相告,欣喜若狂:“看有铁市长没?”“快!铁市长来了!”一时间,会把个街巷院落挤得水泄不通。
  他的绰号也就是他的威望,不是自封的,而是群众给的。
  在涉足第一线进行全市性的卫生大检查中,如何彻底改变市容面貌,张铁民意识到了治表进而治本的问题。首先从环卫建设入手,加强了环卫局。资金上,省上给西安三百万,一百五十万就拨给了环卫事业。垃圾桶、垃圾车、清扫车、洒水车,一次就配备了不少。改人工操作为机械操作,效率提高了。
  此间,张铁民依照他所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并吸收多方面的意见,亲自动笔起草了整顿“三点十线”的二十条要求。
  以至后来的五十条、三十五条、绿化十一条,整顿服务工作四十条,都是他一笔一划,逐句撰写修订的。
  其中的三十五条,是张铁民在一个旧历正月初五的清早,像市容指挥部的下级办事员似的,风尘仆仆,冒着寒风,匆匆忙忙把材料亲自送到指挥部办公室的。
  我们的市长,是在万家灯火,爆竹声声,杯盏叮当的年节里,没有沾家,独自从三十晚上一直到初四深夜赶写出了这份详细的市容管理条例。
  那费心涂抹的墨迹里,调入了60岁老人浓烈的热血。
  市容整顿指挥部的同志们,无论如何是被这种场面感动了的。
  这位姓“铁”却更谦恭的一市之长,那一大早的叩门声,在他们的心里如余音绕梁,三日不散。
  张铁民早有思想准备,随时迎向各种突如其来的棘手问题。他明白,凡是新的事情,在起头时,总要经过一番苦工才能做成的。没有坚韧的毅力,没有能够忍受各种烦恼的打算,就不如撒手不做。
  整顿市容一开始,设在五路铁路局门口的出租汽车公司,按规定要迁往背街,但人家就是不搬。
  张铁民亲自出马。
  一些工人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反而如火上浇油,总算可以当着市长的面出出气了。
  有人在喊叫:“你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要工人活不活?”
  因为搬到背街,是要影响经营收入和奖金的。
  火爆性子的张铁民处于层层围观的人群里,却难得地不动声色。也没有高声辩论,而是耐心做工作。
  他柔中带刚地说:“一个城市,交通的畅通,影响全局。不搬,是绝对不行的。”
  结果,搬了。
  雁塔路拆除违章建筑的工程已近尾声,仅剩下一个独老婆,说什么也不拆。
  老婆说没房住,给分房,她把房子给了大儿子,又给分房,她把房子又让给了二儿子住。
  她仍不肯拆,想要第三回房。
  张铁民一听,火了:“如此得寸进尺,必须搬!找一下老婆两个儿子的单位,找一下妇联,给她把政策讲清楚。道理讲清之后,限期一定要搬。不然,强行拆除!”
  还能拖着不搬吗?
  类似的问题,在张铁民这个铁腕人物手里,都一一迎刃而解。
  随之而来的,一边是对他高度赞赏,一边却是毫不掩饰的唾骂。尽管,后一种是极少数人,出自于自己眼皮底下的那么一点点利益。
  告状的,骂娘的,闹到国务院的,都有。
  给他抛来的帽子也不少:“土匪”、“法西斯”、“国民党”、“秦始皇”。
  张铁民在忍受一种无端的痛苦的同时,并不以为得罪了人而忏悔,也从来不在任何场合提及告黑状的事。他听之任之,不去追查,不给告状的人施加压力,而是让实践去验证。
  他说:“认准了的,就干到底!干出成绩,让大家去评论。只要是为大多数群众的利益,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呢?只要是决定了的,谁也别想再拉回来!”
  这也可谓开拓型人物的领导艺术吧!
  “三点十线”上的违章建筑基本拆除完毕,设在大街上的保管站约有一百多万辆自行车,也已全部压到背巷。车辆行人各归其道,西安的街市第一次出现了井然有序的景象。
  人行道腾出来了,却仍尘土飞扬,遇雨雪天则泥泞不堪。加上多年失修的旧路,和新开拓的街道,明显是灰尘滋生的根源,急待修复完好。
  铺设人行道的问题摆出来,张铁民便皱了眉头。谈何容易?一百多万平方米的面积,光砖头块就得花两千多万元,市政财经困难,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靠什么?老办法:靠群众。
  “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人民管”的口号喊响了。
  一寸寸的人行道,在千千万万群众的手中,被镶嵌得平整洁丽,锦缎一样展现在成百上千条街巷。这是西安人脚下的路,不再泥泞的路,紧紧贴着阳光的古城的衣襟。
  但在群众的来信中,他仍听到关于路的呼唤。
  潘家村的路被垃圾堵住了,晴天也得穿靴子过街。
  张铁民亲自跑去了,向有关职能部门,问寻这条仍在呻吟的路的症结与康复,并限期治愈。他不放心,每星期得亲自跑一两次,督促检查。结果,一个月内,这里的六条路得到了综合的治理。
  一阵可爱的童音在向市长呼唤,也是为了路。
  这是署名“红星小学学生”们写来的信,说门口的路上积水很深,上学得家长背来背去。
  小市民们也在找他们的市长了。张铁民拿着信,很焦急,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些红领巾在泥水中的可怜样子。
  他问身边的同志:“你知道红星小学在哪儿?”
  “不知道。叫红星小学的,西安怕不少哩!”
  最后,他几经周折,总算打听到了,即刻前去查访,这段路也终于被修好了。
  又有关于步行街之弊端的反映接踵而来,说沿街的商店营业额下降,是不顾经济效益,专做表面文章给人看。
  是这样的吗?张铁民马上派有关同志去调查,事实却并非如此。且看数据,1982年第一季度成交额为1192万元,竟比1981年同期增长28.44%!好嘛,完全是不重实际地瞎起哄!
  搞花坛,也有人告状。张铁民没有在意,什么事情,要想让百分之百的人满意,是办不到的,除非你不去做。
  市内大街上,随处可见的3400个花坛,包括院内的有22000多个,都是在他倡导下搞起来的。甚至连什么地方搞多长多宽的花坛,什么样子的,他都带上主管的副市长,绿化局的负责同志,还有各级整顿办公室的人员,一个一个现场勘察。
  “修栏杆,你们搞一些废的钢铁材料就行了。”他说,“我到自行车厂去的时候,和他们讲好了。那里有好多金属材料,稍微焊一下,搞得艺术一点,就行。”
  作为一个市长,他什么都想到了。
  紧接着,张铁民又在全市组织大规模的植树活动,绿化美化西安。这年春天,古城内外栽上了153万多株树,种植了29.36万多平方米的草坪。其数量,是解放以来前所未有的。
  绿色的生命,在新的西安的街市上,象征着一种美好而顽强的力量。
  所谓“脏、乱、差”,脏指卫生面貌,乱指交通秩序,差则是服务态度。
  经过一个大的回合,“脏”改变了,“乱”整顿了,而“差”却一时难以改进。服务态度的改变,服务质量的提高,决不可能像清除垃圾那样去搞,而需要做耐心细致的关于人的工作。
  但张铁民明白,要纠正克服一切旧习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他却坚信一条:即“事在人为”。
  当他读到许多批评服务态度的群众来信时,就意识到了这个棘手的普遍性问题,市容面貌的改变,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它紧密联系着人的精神状态。而服务性工作人员的精神面貌的好与差,又同这座城市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
  张铁民手中的笔在墨砚上舐过一阵之后,即刻用小楷行草写道:
  “马上成立服务质量整顿指挥部,我当总指挥。”
  随后,张铁民就一屁股时到市内最为繁华的炭市街一带坐阵去了。
  说是坐阵,也是跑个不停,到处私查暗访,见问题就处理。跟他一起的年轻人跑一天也喊腿疼。
  他亲自起草的服务整顿指挥部的三十条要求,密密麻麻,有反复改过的痕迹。其中特别强调人的质量,人的素质。一些奖惩办法的细则,他至少改动过三四次,听取意见后,一两天时间就退到有关部门去付诸实施。
  后来的七十条要求,他改的时候,把禁止大肉落地加了进去。他曾当场批评过这种现象,把冻肉堆在地上怎么行?肉是人吃的。还特别添上一句:“装载熟食的车辆如果没有防尘措施,或坐在躺在食品上的,罚款五元。”
  老营业员以为这是基本性的职业要求,“立正,稍息”的要求。新营业员说办不到,有的大骂张铁民,售货员上班连凳子也不能坐,报也不能看,饭也不能吃,规定太死。
  既已立法,就执法如山。在张铁民的强硬措施下,该奖的奖了,该罚的罚了,该给顾客当面赔情道歉的,则上门去寻顾客认错,有的还追索到偏僻的山沟里去“负荆请罪”。
  群众写给张铁民的信中,反映服务态度差的信逐渐被表扬信所取代。他没有盲目乐观,在下转这些信时郑重地批道:“服务人员的素质抓一年两年不行,要花时间。对35岁以下的青工要培训,讲职业道德,练基本功。”
  作为饮食服务行业卫生面貌的一个重要环节,遍及城内外的农贸市场的整顿,也同样至关重要。他一有空,就去市场上转悠。像一个普通的市民,去挤西瓜摊,去光顾小吃部。回来便提醒有关部门,应要求卖西瓜的地上不许有西瓜皮,要有瓜皮桶,免得苍蝇嗡嗡乱飞。似乎,是怕弄脏了街市的衣角。
  他看到卖小吃的,洗碗筷的水就那么一盆子,凉皮、饸饹、豆腐脑、凉粉,洗得那盆水稠咕咚咚的,不卫生。就找有关同志商量,能不能要求每天卖多少碗,一早就预备多少个碗,是消过毒的。尽管这一条未必合理,未必行得通,但他却愿意动动这方面的脑筋,琢磨一些可行的办法。
  有人说:“你当你的市长,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干什么?”
  他却不以为然。
  这年上半年,在服务行业评出了二百个“优质服务单位”,决定一律进匾奖励。
  张铁民对这件事很费脑子,送怎么样的匾,什么颜色,多大比例,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建议字要请书法家来写,讲究一点好。
  匾额上的宇,后来是请茹桂写的,挺漂亮,他很满意。在看罢发奖的证书之后,张铁民却非要在证书上写上两段这样的话不可,意思是:一,鼓励;二,如果你不能坚持优质服务,请把匾敲锣打鼓退回送匾部门。
  具体搞工作的同志说,这样不好写,可他坚持写上不可。
  西安这城市的变化,是居住在这里的二百六十万市民有目可睹的。
  消息传出,关外人却半信半疑。
  北京来了记者,在大街上走了一圈,不由得赞叹道:“原来不信,果然名不虚传。没有随地吐痰的,不容易啊!”
  还是那阵顽劣的气味,又不知从何处散发开来,说张铁民靠罚,群众怨声载道。
  是的,罚过,但张铁民也一再强调,以教育为主。罚,也是有策略的,即罚大不罚小,罚多不罚少,罚是为了不罚,不得已而开罚戒。
  据有关方面统计,在整顿过程中,共罚200多起,现金总额为9346.3元整。
  这对于一个二百六十多万人口,大大小小成万个单位的大都市来说,真可谓“多乎哉,不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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